林夏把值班记录本推到桌角，监控屏幕的蓝光刺得她眼睛发酸。
九个画面里的走廊都空荡荡的，只有03号摄像头时不时闪过雪花点。
她看了眼电子钟，01:17的红色数字在黑暗里格外刺眼。
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突然"咚"地响了一声。
她握紧圆珠笔，看着03号监控画面里滚出一罐可乐。
易拉罐沿着瓷砖地面慢慢滚动，在护士站转角处停了下来。
这种情况上周夜班也发生过，当时清洁工老吴说可能是机器故障。
"叮——"呼叫器的红灯毫无征兆地亮起来，机械女声在寂静中炸响："404病房呼叫。
"林夏手一抖，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长长的黑线。
住院部只有三层，所有病房编号都是三位数。
她伸手要按护士站通话键，却发现按键缝隙里结着暗红色的血痂。
"救...命..."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沙哑的男声，像是有人被掐着脖子在说话。
背景里有液体滴落的回声，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。
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流下来。
她抓起手电筒冲出值班室，走廊顶灯突然开始频闪。
在明暗交替的间隙，她看到地砖缝里渗出细密的血珠，这些血珠像被无形的手指牵引着，在她脚尖前聚成箭头形状，指向安全出口。
消防通道的门把手上挂着"维修中"的牌子，铁链却己经锈断了。
林夏推门的瞬间闻到一股腐肉味，台阶上布满黏液，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爬行过的痕迹。
当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，腕表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咯咯声。
分针开始逆时针飞转，表盘渗出铁锈味的红水。
在头顶日光灯管爆裂的瞬间，她看清了墙上的金属标牌——原本的"3F"正在融化，猩红的液体重新凝结成"4F"。
404病房的门把手上缠着生锈的锁链，链子锁孔里插着半截断指。
林夏摸出口袋里的手术剪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上周解剖课上割开尸体的手感。
剪断锁链的瞬间，整层楼的日光灯同时炸裂，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声。
手电筒光束扫过门缝时，她看到一只青灰色的手扒在门框上。
指甲缝里塞着棉絮状的东西，手腕上还戴着住院腕带，模糊可见"秦昭"两个字。
"你在找死吗？
"沙哑的声音从背后炸响，林夏猛地转身。
张护工佝偻的身影堵在楼梯口，手里拎着的不是平常的拖把，而是一把沾着碎肉的消防斧。
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老头此刻眼球暴突，白制服领口处隐约露出暗紫色的环状淤痕。
林夏倒退着撞开病房门，腐臭味扑面而来。
在手电筒晃动的光束里，她看见墙皮剥落的墙面上布满抓痕，裂缝里嵌着碎骨渣。
病床上的白床单隆起人形轮廓，床底渗出的黑液在地面汇聚成旋涡，漩涡中心浮着一枚银色的金属齿轮。
张护工的斧头砍在门板上，木屑飞溅。
林夏扑向窗户，却发现窗框被水泥封死了。
她摸到口袋里的金属齿轮，边缘还沾着温热的血迹。
这时床底突然传来沙哑的低语："藏好它...这是陈主任的..."整面墙的抓痕突然开始渗血，在墙面汇成歪歪扭扭的字迹——快逃 他们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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